“赶紧的!动作都给我麻利点儿!”

“咱早点儿把人给带回去,没准儿还能赶得上去四哥那儿蹭口酒肉呢!”

一群黑衣人结队,在山脚下快步走着,前方领头的那人回头急躁的催促着。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往山上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漆黑幽静的山林中,只有些许动物小声蝉鸣声和他们一行人,踏过草叶发出的轻微声响。

走在队伍第二排中间的那位,右肩上扛了一个被蒙头还打晕了的人,一路呼哧带喘的爬着山。

被扛着的,正是被他们今天刚刚绑来的陆旬。

这一路上,他被好几个人换来换去的扛在身上赶路。

要说陆旬遭此难是不是真的倒霉,这事儿还不好说。

他本来正在地上蹲着,给个磕破膝盖的小娃娃上药。

谁曾想,自己干活儿干的好好的,突然蹦出来了一帮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人就已经被抓到带走了。

陆旬这一路上都在拼命蹭头,尝试能不能蹭开绑在嘴上的布条叫出声来。

只是……..未果。

他缓了缓后,又开始拼命扭动身体想下地,不停的晃来晃去的挣扎着。

导致本就大头朝下的他,硬是给自己都晃悠懵圈了也没能晃荡下去。

心里就纳了闷了。

这扛着他的人,怎么就能这么结实呢?

那肩膀上的肌肉块儿硬邦邦的,硌的他肚子生疼,这人走路还一点也不稳当。

左摇右甩,时不时还蹦一下,把他往上扛一扛,总之就是各种晃悠。

这下可苦了陆旬,被颠的,感觉自己的肋骨板都要被颠碎了。

五脏六腑都挤在了一起,搞得他直反胃。

各种挣扎均无果后,陆旬不死心的小幅度动着,不自觉地在脑子里吐槽。

“真是奇了怪了,这帮人抓我干什么啊?”

“难道是付不起医药费,抓他去帮忙救人的?”

“那你直接和我说嘛.…….我又没说不帮你…....”

陆旬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又实在被扛的难受,不断的拱来拱去挣扎着。

“诶呦!烦死了动什么动!”

扛人的大块头流寇很是烦躁的骂了一句,一把就给陆旬薅了下来。

还没等陆旬站稳脚呢,后脖颈突然“咣当”一声闷响,挨了一手刀。

陆旬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切,看你还动不动了!”

大块头喷了口唾沫,又一把给他扛起来,迈开大步上山了。

等陆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板上。

他头上被蒙着的布袋已经摘下,身上绑着他的绳子也不见了。

陆旬慢慢坐起身来,想看看此处是个什么情况。

“嘶——————”

后脖颈上,那被手刀打中的地方还在疼,忍不住小声地抽气。

他伸手捂住脖子,几根手指缓慢揉搓着就站起了身子。

转转头,四下观察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此处好像是什么地方的地下牢房。

周围一片都黑漆漆的,几乎不见光,尽头处一扇仅有的木门也被大铁链上了锁。

另一边有些灯光,但也挺昏暗的,离他也有点远,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好像这整个牢房之中只有他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人抓我?”

陆旬扒在栏杆旁看了一圈也并未看出什么,于是又退了回来。

他被关的这一间牢房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简易床板放置着,上面落满了灰。

“这时候也没得挑了,有个床板板坐着总比一屁股坐在地上要好些吧。”

陆旬倒是蛮心大的,颇有几分随遇而安的样子。

他走过去木板边,攥起袖口在上面掸了几下,空中腾起一阵阵灰尘烟雾。

捂住口鼻,在空中又挥舞了好半天袖子,才给那飞的欢快的灰尘驱散开了些。

陆旬坐在上面,沉下心,盘起双腿,闭着眼睛,在脑海中认真情况分析去了。

顾一和丘煜这俩人,一路上谁也不吭声。

只是勒紧缰绳策马狂飙,两匹马儿你追我赶跑的飞快。

别说陆旬自己一脑门子雾水了。

顾一和丘煜也不想不大太明白,这胡靖手下抓他到底是图了点儿啥。

莫非,真是陆旬倒了霉才被随便抓了去?

丘煜心急如焚,满心满眼都恨不能飞起来立马出现在陆旬身边。

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他又不想说出口。

于是拼了老命般的疯狂飙马,就是不吭声。

看着像是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但其实,这小子内心已经巨浪滔天。

他所有的话都闷在心里,无限悔恨着跟自己生气。

气自己为何要和陆旬分开出任务,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坚持照应他。

明知道陆旬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但凡是碰上个稍微厉害些的他都打不过啊!

自己居然还放心让他一直自己带队出去救人,真是糊了大涂了!

对于丘煜来说,什么都没有陆旬一个人的安全重要。

只要他安全无恙,好端端的待着,丘煜才能有心思去做其他的事,去帮其他的人。

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开始,陆旬在他心里越来越重要。

重要到,只要有关他的事情那在丘煜这里妥妥的都得排第一位。

哪怕只是帮他打个下手煮个药酒这么简单的小事。

一向早睡的丘煜,硬生生给自己重置了作息习惯。

就为了多和他待一会儿。

哪怕都不聊天,只是一起做些什么杂事。

那也很好。

陆旬身上有一种会让人踏实下来的温暖力量。

只要他在身边,丘煜总能找回自己丢失多年未曾再感受到的那种归属感。

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就想跟他待在一块儿。

慢慢的,俩人一起相处久了,竟然连情绪都会和陆旬同频了。

陆旬开心他也觉得高兴,陆旬难受他也难受,陆旬偷懒捣蛋他居然觉得蛮可爱。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变了味道呢?

丘煜自己也说不清。

仔细想来,自己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但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那方面的癖好。

但若是此人换成是陆旬的话。

丘煜就会觉得,无论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那也都是可以的。

总之,一切全凭陆旬高兴,他自己并没有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

所以他们俩人一直都在顺其自然的相处,从未设想过其他。

“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

“……!……我在想什么?”

“真是要命了,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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