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人数太多,棉被实在太少。
为首之人攥紧了拳头,冲身后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地上那些作威作福惯了的人,都变成了只着里衣的模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喊爹骂娘。
“你们也知道冷?!难道你们是人,他们便不是人吗?连孩子都不放过,一帮畜生!”
那为首之人说到最后,还狠狠啐了一口。
他很少如此情绪外露,要不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不会这般。
“谢谢,谢谢恩人!”
那些或穿上棉衣,或披上棉被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嘴里哆嗦着对身着暗色劲装的这些人道谢。
冬日里的北风冰寒刺骨,可为首之人却从这些受了不少苦难的人身上,感觉到了丝丝暖意。
“各位,请先回屋里暖暖身子,我家主子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在他们不住的叩头道谢声里,为首之人让其他劲装汉子带着他们去了烧着炭盆的屋子里暂做休息。
“恩人呐……”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披着被子,慢腾腾地走到了为首之人面前。
他赶忙扶住想要下跪的老者,温和说道:“老人家,您怎么不去屋里暖暖?”
老人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我,我孙子他从这里逃出去了,您可曾见过?”
“他叫什么?”为首之人愣了愣神,又问道。
“三儿……”
此时的三儿,已经不在大牢里了,他安静地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偶尔蹙紧眉头。
“怎么样?”身着月白长袍的人低声询问道。
“这孩子的伤势实在太重,小的只能尽力而为……”
那月白长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柳。
夏言和他说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孩子,所以他在今天展开行动的时候,顺便让人从牢里把他救了出来。
看着他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祁柳的手重重捶在桌面上,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好一个白奉先!”
竟然只因为游方道士的一句话,便抓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去城郊峭壁之处挖那劳什子的金矿!
好一个刑部尚书曹严华!若不是天云十六卫查出白奉先是他要提拔之人,而他先一步行动来到这里,怎么能发现这白奉先竟凶残至此!
而他到了这里之后,发现高威县实在干净得厉害,街道上竟连一个乞丐都没有,着天云十六卫细查之下,终于知道了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怕是任谁都无法想到,堂堂高威县县太爷白奉先,竟是抓了县里所有的乞丐以及流浪者,去给他挖金矿!
那城郊的峭壁之下,除了石块之外,怎么可能会有金矿?
可白奉先却是信了,只是苦了那些本就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之人。
此番动作之后,这县太爷白奉先头上的乌纱,任是谁,都保不住。
就连他项上那颗人头,他都非给他摘了不可!
这人若是不除,如何对得起受苦的百姓?
为官不为民,要来何用?!
表面上看似政通人和,背地里全是腌臜龃龉,祁柳那似睁非睁的眸子陡然睁大,他,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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