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小汀大惑不解,“当年您亲手从海鲜市场上救回来,又养了十年不止的老龟,怎么就卖了呢?”
角落里的少年也像知道他们说到关键之处了,化作青雾腾身而起,落到江小汀身后,沉着脸一起听。
“我也不想卖…………”刘教授大概是站累了,半弯着腰,到处找了找,在隔壁玻璃缸边上寻了个铁皮小圆凳挪过来坐下。
“别说那只雌鳞龟,上个月蝠鲼和双髻鲨也各卖了一对,再前个月,卖掉了两只20多岁的虎鲸。”刘教授缓缓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海洋馆的财产,我也无能为力。”
“可那是我的妻,我的妻!”少年嘶哑的声音传到了江小汀的脑海里。
她猛回头,看见少年散乱的发髻和清秀的脸,淡眉紧蹙。他裸露的上半身瘦弱单薄,显得还没发育成年,约莫13~4岁的年纪。
顾不上刘教授会怎么想了,江小汀转过身面对少年,问:“你的妻?请问,您多大了?”
少年对江小汀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行过了礼,仰面回答道:“灵守大人,从六朝以后衣冠南渡,谢氏避居楠溪江算起,一千五百年有余。鄙人姓谢,名佐申,与妻李氏,均为当年垦山挖池、善养风水的族人。”
江小汀惊的乍舌:本人历史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楠溪江在哪里,但是六朝这个词还是听过的,比李唐还早,一千五百年想来不虚。
曹操也说了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这么长的时间,就算灵体全都以海龟为链接,并且不出意外不被鲨鱼吞了海鸥吃了,也应该至少换过10来个身体。
那么,扛住千年的灵力耗散,直到今日还能保持一个少年的形状,这位谢佐申当年过世时也应该算是个耄耋老者了。
刘教授见江小汀问完这个问题后就暗自思度没再说话,着急起来,替谢佐申回答道:“只是一网打上来的,并不一定是他的配偶,而且,跟长臂猿不一样,橄榄绿鳞龟不是一夫一妻制,爬行类的大脑还没有发达到能表现出与灵长类相似的社会行为…………”
江小汀眼见少年转过脸去瞪着刘教授,琥珀色的双眼仿佛马上要射出冰霜,她赶紧抬起一只手,手掌下压,冲他做了个请息怒的姿势。
“他们关了妻和我十余年,早些时候还能在他一手督建的假海里游游泳。这两年,只说是嫌我们老了,游不动了,关我们在这弹丸之地不见天日。到昨日,更是不知把我的妻送去了哪里,一言不发便捞走!”
少年控诉的停不下来。
江小汀连声安慰:“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再去跟教授多了解一下情况。”
满香辰告诉过刘教授,江小汀的视力异于常人,因此他眼看着江小汀在面前自言自语也不是很奇怪。
一来觉得可能是个骗子演戏,骗过了满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二来假设是真的,刚好也能了解一下野生动物的心理,如果能劝服雄龟继续吃饭,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江小汀走过来,面对小凳子上的教授,问:“它的妻,额,那只雌龟被卖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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