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乌醒来了。他躺在床上,伤口被好好包扎过,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景梦刀沉寂在刀鞘里,倚在他的床边。

他有些回不过神地睁着眼,脑子里转着昏过去前的事情。袭击他们的青衣男子宁安淼,还有打昏他却没有要他性命的人。他支起身体,就想下地去查看,却有人疾步走了过来,手搭在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上,稍稍用力将他按回去。

他认出来那张脸,是那天牢里的两个衙役之一,所以他没有反抗,只是躺了回去之后,开口问道:“老板呢?林琮呢?”

衙役脸上露出一点不忍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就听说:“酒馆烧起来了,火很大,差一点就蔓延出去,幸好扑灭得及时……酒馆里没有找到尸体。”

没有找到尸体。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他的心并没有放下,追问道:“有个人袭击了我们,你们知道吗?”

衙役点点头:“我们在离酒馆有一段距离的草垛子上找到的你,看你的伤就知道被人袭击了,酒馆也不可能自己燃起来,所以大人正等着你醒来,他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好,我们这就去。”

衙役却摇了摇头:“大人已经派出了人去追查痕迹,他说等你醒了让你再多休息会儿,你的胸骨被人拍断了好几根。”

“我可以的。”毕乌望着他。

衙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回答道:“我帮你通报大人。”

衙役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快,而跟着他来的,是个一身官服的英俊青年。

“你知道的,尽管说来听。”他开门见山地道。

毕乌于是从宁安淼敲门开始讲起。

“宁安淼吗……”青年听完他的话,沉吟了半晌,拍拍他的肩,“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毕乌问。

“……处理吗……如果人还在晃州,那自然会有一个公道,若是人出了晃州,那便不在我能管辖的范围之内了。”

“为什么?”毕乌睁大眼,“老板不是你的朋友吗?”

“无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大人了!”衙役赶忙上前喝止他,青年却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如此。

“他是我的朋友,还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青年的双手安静地放在大腿上,脸上的表情淡然得看不出半分动容,“可这不是他是我的朋友就能解决的事情。朝廷非是江湖,这一点,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

“我不是小孩子了,江湖上的人,十六岁就该成年了。”

“哈。”青年只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起了褶子的下袍,“你先养好你的伤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他招呼衙役就要离开,临走时忽然又说:“只在他那里呆了一天,你倒是情深意重。”

“因为我还欠着他的钱,我从不欠人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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