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鼎大婚最后一日,月晕渐散,一切尘埃落定。
成玦在掌门屋外为袁乐池舞完最后一次剑,闷完一口酒潇洒转身。
即使浅婴有一身伤未愈,居然还是在妙蛊堂里睡了一个久违的完整的觉,一夜无梦。她已经许多年没有那么安心平和地睡觉了。
之后大半月,浅婴以闭关养伤为名一直都没有露面。
很多人都以各种借口来看她,毕竟她出现在倾山的那晚实在是颇为诡异,即便门客都被挡了回去,依然阻不了风言风语的流传。
玛瑙杵在妙蛊堂里习惯地脸一黑,把人全都不留情面挡了出去。
一月过后,各世家门派终于陆续启程离开倾山。浅婴已无大碍,想了几天,最终还是收拾了一下,悄悄出现在了山门的送程队伍中。
盛鼎身边站着袁乐池,浅婴觉得自己的站位变得很尴尬。
站在他们夫妻身边?要不就感觉自己是个婢女,要不就感觉不清不楚像是个小妾,她一贯见不得世家仆人前后环拥的模样,她和袁乐池又实在没有师姐妹亲厚的情分,单就自尊心来说她就万万迈不出那一步。
于是她很自觉地站到了盛鼎之下的成玦旁边。
成玦不出意料给了她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顶着众人探寻的目光,浅婴面无表情行礼送别世家门客,恭谨行礼,一丝差错都没有。
不仅是一丝差错都没有,她甚至是目不斜视的。
礼毕,浅婴又不着痕迹先行一步离开。
倾山又恢复到井井有条的样子,习武、练功,一切如旧。浅婴想和玛瑙好好谈谈蛊谷回来之后的事情,可是哪里都没找到她,猜想她应该是采药去了,于是就待在在妙蛊堂静静看着小医女们配药打发时间,结果把她们一个个都弄得紧张兮兮生怕出错。她心里一琢磨,没想到连这里都不是她能站的了。心里涌起说不清的情绪,怎么想怎么没趣,索性再次把自己关回了屋子里去。
傍晚,门外传来了玛瑙极有礼貌的敲门声:“小师叔?”
小师叔?浅婴皱了皱,玛瑙从没有这么叫过她。
玛瑙这一叫,让浅婴一时之间对辈分称谓卡了壳,掰着指头算了算,理不清到底该怎么称呼才对,嘀咕着把门打开了:“你这么喊是不是差了辈分了?”
话说了一半就停了,因为盛鼎就在门外,还有一个使劲对她转眼珠子眨眼的玛瑙。
浅婴的卡壳更加厉害了。她尴尬地站在原地,关门躲起来也不是,开门让盛鼎进来也不是。玛瑙却在她最尴尬的时候,晃了晃手里的药篓子,名正言顺地跑了。
盛鼎二话不说,绕开浅婴进了屋。
“你还想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盛鼎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浅婴站在门口像犯了错一样低头不语。
“我不来找你,你就要一直躲下去再不出来了?”盛鼎继续问道,“还是说,哪怕我来找你,你也要一直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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