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瀛站起来四顾一周,却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异样,多多却仍然朝着那个方向吠着,并且越吠越响亮、急促,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怎么回事了。照理说冷天的狗并不是那么容易失控狂吠的,多多也早就做了绝育手术,这样的犬吠声混杂着周围的人窸窸窣窣的谈论声,让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听起来更加的诡异,如果此刻不是大白天,此刻外面也正艳阳高照,寒光都觉得这样莫名其妙的气氛确实有些让人有了那种未知的恐惧感。

有一种邪祟之物躲在暗处偷窥的感觉。

任瀛见隔壁的张叔都出来询问怎么回事了,就只好先和寒光把多多牵进屋里,抱住它不停地安抚,围观的人见狗进去了就也都慢慢地散了。

多多进了屋还在客厅焦躁不安地巡步,鼻子尖喷出些潮湿的热气,鼻子上的皮被突出来的獠牙顶得皱皱的,它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到处嗅着,时不时惊恐地地往窗外望去。

多多刚刚看见了——它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可怕的“东西”。那个东西似人又不是人,似鬼又不是鬼,似兽又不是兽。更关键的是“他”全身散发着一种死气和怨恨,完全没有任何人性的样子,多多隔得很远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身高,但是就算隔了这么远,它都能断定那个影子绝对不是一般的鬼魂,也不是一般的恶灵。

老狗一般都对恶灵极其的敏感,但那只东西一定是远比恶灵这种低级的小精怪恐怖得多的存在,这是多多第一次觉得心脏遇到不敢与之对立的天生的那种恐惧感觉,那种感觉令它的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它的全部毛发都竖立起来,耳朵也警惕地立着。

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多多却感觉他一直没有离开,突然那些焦躁不安变成了绝望,它慢慢地俯下身趴在地上,一直害怕地哆嗦。

任瀛吃完晚饭回来见多多的样子仍然有些奇怪,就让寒光在屋里待着,自己出去在家里的花园巡了一趟,甚至走在家外面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动物,回来看多多好像好些了,就以为它可能是看见了外面的松鼠、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毕竟这里离郊外比较近,现在确实有些储粮食的小动物出来到处跑。

再过了一会儿,多多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它在外面搜搜寻了一圈好像自己也没再找到什么,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那种压迫而恐怖的气氛也已经不在了,就还是继续吃它先前没有嚼完的狗粮,心中还有些余惧,隐隐地有些不舒服。

多多一直专心地在舔吞碗里的狗粮,它也许是经过这么一闹,太饿了,就没有发现先前那个奇怪的身影一直躲在王姨隔壁家的院子里的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上,正阴厉地望着隔壁的这一切。

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原本平凡的五官看起来就有些骇人,他看那傻狗也被自己骗了过去,而那个小子也没有发现自己,便发出一声冷哼,满是嘲弄和蔑视。

月色渐渐亮堂,炊火之气慢慢地在这个住宅区升上夜空,这片住宅区就又恢复到了原本平静清和的样子。

最近王姨发现多多连续几天都有些情绪不振,也有些不爱吃饭了,就让今天休息的寒光把多多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去看看。宠物医院这段时间都挺忙的,里面的猫猫狗狗都排满了,都是主人们感觉它们最近身体突然有些萎靡不振,精神状况也不太好的样子。医生给多多做了基本的检查,告诉寒光说多多已经十几岁了,身体状况确实不如从前,让他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先把多多放在这里观察一下,明天再做更加详细的检查。寒光就先回去,打算明天再来接多多。

任瀛今天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出门了,说是要找那个以前住在这里的朋友,李叔王姨仍旧一大早去上班了,家里现在就只剩寒光一个人。

李寒光送完多多去医院后也没什么想做的事,就自己一个人出发去坎西村看那些老人。

秋收季节结束后,珲春堂多了很多时令的新鲜瓜果和粮食,都是和李叔他们交往较熟的客人送过来的。珲春堂的厨房里南瓜、玉米、高粱、大米堆了一米多高,导致大家进进出出都有些困难了,而每天还有人不断地往里面送,王姨谢了又谢,但大家的心意实在是盛情难却。

王姨和厨子就商量着把这些糕点做成特色的茶点和酥饼,价钱定得便宜些卖给茶客们,只收些手工燃料费。要知道罗安市的气候很好,瓜甜果脆,这里的人都不爱用化学剂和机器耕种,每一粒稻谷、每一两面粉都是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地用锄头种出来的,食材的滋味极是香甜,还有一种现在超市里面买到的蔬菜水果的原本的醇厚味道,用这些食材做出来的点心味道当然是不错的。

珲春堂今年在这里已经开了57年了,是李叔从他的父亲手里接下来的,刚刚开茶馆的时候根本算不上是个茶馆,李叔的爷爷那个时候只是搭了一个棚子、架上一锅热水,摆上几张桌椅,就在这靖光庙街的街头开始卖茶水,来往的旅人商贩还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阴凉地方解解渴,慢慢地经历无数次风吹雨淋,李叔家渐渐在这里立稳了脚跟,还慢慢地扩大了店面,在当时局势最为动荡的时候,仍然靠着这些茶水茶点养活了一大家子人,在当时来说可不能算是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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