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若早就知道这事,那时候有回旋的余地,她肯定不会选择嫁给赵长离,总觉得自己欠了他的,泠鸢不喜欢背负太重的亏欠。

泠鸢鼓起两腮,气鼓鼓地看他,又垂眸,鼓起的脸颊放松下来,小声问他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反悔?”

赵长离得逞笑道:“大婚在即,宾客也宴请了,赵府上下也都张灯结彩,准备婚事,在这节骨眼上,你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你既悔不了婚,也逃不了这婚事。”

赵长离很了解她,只有把她逼到不能回旋的角落里,才能让她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走。

这话倒让泠鸢想起什么来,半眯着眼,凑近他,质问道:“宁王世子韩承晔非得让我做他侧妃,你再来救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手段?”

这事她早有怀疑,几乎是肯定这事是赵长离的手笔,不过还是得确认一下。

赵长离坦然,完全没有否认,道:“嗯。”

她立刻从他腿上挪下来,坐到一边,道:“我就说嘛,那个韩承晔怎么那么古怪。”

赵长离支额看她,半眯起眼,又缓缓睁开,幽幽道:“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嘴里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这是感叹自己内心真实所想,虽知这种想法幼稚又偏执,可就是想说出口给她听,让她知道自己不大高兴。

她嗤鼻,道:“度量真小。”别过脸去,车窗帘子偶尔被风撩起,她透过时起时落的帘子,看外面的街灯如火。

“我身上什么都大,唯独度量小。”

赵长离说着,从后揽住她肩膀,抵在她肩,循着她的目光,与她一起看向车窗帘子外。

长街上的夜市,热热闹闹,卖货郎背着山一样高的货物,沿街叫卖,妇人抱着哭闹的小孩走过,拿着糖葫芦哄着小孩,姑娘们成双结对,在一摊子前俯身,认真地在选珠花,小孩绕着长街到处乱跑,大人在后面拿着棍棒追。

白越摇着折扇,入了醉生梦死,灯火通明的碎云脂花伎馆白越?

看着那人的背影,一身竹叶暗纹白缎,脚下皂靴是军靴,走路姿势宛如喝醉了,手中那一把竹骨纯白折扇,不是白越是谁?

泠鸢猛地回过头来,前额直接撞上抵在她肩上的赵长离,她揉了揉前额,指了指车窗外,愕然道:“白越去青楼伎馆做什么?”

碎云脂花馆是教坊司下在籍的娼户青楼伎馆,里面的人,大多都是罪犯家中女眷被没为官伎的,由良籍沦为乐籍。

里面的女子,或者出身于簪缨世家,或者出身于书香门第,再不济也是个富庶人家,因罪而一朝沦为官伎。

她们打小就受到良好的教养,知书达理,心灵手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教坊司地调教,又能歌善舞,看起来好像比其他的青楼女子要高出一些。

其实不然,沦为官伎的女子,只能服侍官员,她们要应付的都是官场的人。

那些官场的人,或许是她们家里曾经的政敌,或许是她们家中曾经的同僚下属,看她们沦为官伎,故意来折辱她们。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