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有曾经的旧友,可让旧友看到自己沦为官伎,那更是羞愤得不如死去。

官伎属于青楼女子,也是乐籍,在所有青楼女子中,官伎是最矛盾,也是最难熬的一群人,打小受到士可杀不可辱的教育,读着女诫女则与内训,一夜沦落风尘,难以接受,所以经常有官伎受不了折辱,自尽身亡。

因此,一般官场中的正人君子,宁愿入平常的青楼寻欢,都不会去有官伎的伎馆里看那些女子的笑话,即使不是去看笑话,仅仅作为恩客去,对那些曾经是千金小姐的官伎而言,也是一种侮辱。

曾经高高在上,闺阁的千金小姐,一朝生变,陡然落入泥淖风尘中,即使是同情与怜悯,也都是屈辱。

因此,泠鸢才十分奇怪,白越为什么会去碎云脂花伎馆呢?

赵长离只看了一眼,便淡淡道:“因为,他曾经的未婚妻在里面。”

他并不惊讶,一看就是知道内情。

“哇……”泠鸢讶然地张口,一脸期待,要听他继续把故事说下去,眼眸一亮一亮的。

赵长离手里闲着没事,就绕着她青丝,缓缓道:“白越未婚妻出身工部侍郎曹家,大婚时,他未婚妻嫌弃他,当日逃婚了,白越悲愤之下,弃笔从戎,去了边关从军去了,再回来时,因为废太子的事,曹家未能幸免,他曾经的未婚妻被没入官伎,真是物是人非,世事难料。”

泠鸢估算着时间,这是应该是自己嫁来盛都时发生的事,问道:“这么大的事,发生在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若那未婚妻真的是工部侍郎曹家的姑娘,一个侍郎家里的姑娘逃了婚,这么热闹的事,秦笙不可能没有耳闻。

赵长离道:“当时工部侍郎曹家和白越的白府,都在洛州,不在盛都,白府是因为调任,近两年才从洛州搬来盛都的,不曾想在盛都遇到了故人。”

“他曾经的未婚妻沦落至此,他为何还要去那地方?”

泠鸢是不相信白越会做出那种为了报复未婚妻逃婚,故意去羞辱她、看她笑话、落井下石的人。

赵长离无奈,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脚,他说是他的脚想去,不是他自己想去。”

泠鸢道:“他与那女子相见,不会尴尬吗?那女子不会觉得羞愤难堪吗?”

赵长离摇头,道:“白越这厮,故意装失忆骗那女子,那女子以为他真的失忆了,觉得很庆幸,她也就顺势装作不认识白越,两人相处倒还不错,那女子一家原本是在洛州,她沦为官伎,被送到盛都伎馆,盛都中,只要白越不记得她了,那么就真的没有什么人认识她了。”

“哇……”泠鸢轻拍掌心,道:“我想去看看……”

赵长离侧过脸看向她,提醒道:“那是伎馆!”

“哦……”

泠鸢默默别过脸去,低下头来。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