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在胸膛中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

云玺生出了逃避之意。

她想要窝到她自己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

她转身,想要往临华殿里头窝。

云玺没想到,她的这个动作成了压垮言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径自上前,手一伸,便死死抓住了云玺的手腕。

云玺正是恼怒之时,怎能容他放肆?手腕灵活一转,想要挣脱出来,却发现言喻所用的气力比往常还要大几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够吗?我这供你一步登天的梯子可以功成身退了吗?!”

言喻垂眸。

看着挣脱不开的云玺恼羞成怒,看着她恶狠狠地咬在他手腕处。

他一动不动。

任凭云玺把他的手咬破了皮、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液。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知道他的眼睛里酝酿着的情绪有多么可怕。

“不够。”他哑着声音,说得低沉轻缓,“殿下,不够,怎么办啊……”

“咝”云玺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松了口,来不及揩掉嘴角沾上的血,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闭着眼、不让人窥探他情绪的男子。

而后,怒极反笑:“不够?言喻……你处心积虑,到底为了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言喻紧紧地抿着唇。

唇色较子夜伤处最疼时,更要白上几分。

他的眼睛依旧紧闭着,不去看云玺一眼。

他想要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叹息道:“殿下,若草民只是一介布衣,草民心中所爱的姑娘便不会嫁与草民……你说,草民该怎么办?”

“正一品忠正王,够你给她下聘了吗?!”

就连云玺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吼出这话时的嗓音,比之前的还要拔高了几分。

言喻抓着云玺的那只手渐渐收得更紧。

他的喉结微动,又问:“殿下,若她,知道了草民都做了什么,不肯要草民了,草民又该怎么办?”

他说得无助,云玺听了,却觉得被抓着的手腕上的疼痛逐渐转移到了心脏处。

云玺气得脑袋生疼,怒道:“你该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喜爱的姑娘不要你,你又为何要牵连我的父兄、牵连这大盛朝政?你不去想如何让你喜爱的姑娘侧目,却费尽心思地来这高墙之内骗取我与我父皇的信任?凭什么?”

云玺被她抓得生疼,拼尽全力甩开他,斥道:“言喻,你凭什么,在这种时候,拿这样的问题,堂而皇之地来问我?”

临华殿的宫人早便听到了动静,此时被温衾带着,纷纷跑到了东宫门前。

温衾像护犊一样,将云玺扯到自己身后,怒目瞪着言喻。

她伺候了云玺这么久,知道云玺虽性子骄纵,可这么多年以来,极少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

即便是最生气时,也顶多是阴阳怪气地嘲弄一二,何时有过这么厉声呵斥他人的时候?

“没事,咱们回去吧。”她甚至没有再多看言喻一眼,拽着温衾就往临华殿去了,“待会把殿门关上,不论谁来,都不要放进来!”

“是”

言喻睁开了眼。

眼眸之中已是一片平静。

等看到云玺她们关上了殿门,他才缓缓地抬起右臂,撑上一侧的宫墙。

方才情急之下,他伸出了左手去拉着云玺时,就已经扯动了伤处,后来又被她用力甩开,彻底拉开了伤口……

他很清楚,冬日厚重的衣袍之下,已经有血从伤口渗出。168168j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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