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魂灯灯芯很小一个,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朝阳拖着玄星,半蹲下身伸手去够消魂灯,想捡起它。
忽然之间,她的手指尖泛出点点白色灵光。朝阳一愣,只见那白光愈盛,且像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全都流向消魂灯。
她扶着玄星的手一顿,玄星身子往前一歪,她连忙双手揽住,却脚下不稳,跌跪在消魂灯旁边,胳膊肘刚巧压在灯芯上。
这一压不得了,不只是她的指尖,连灯芯都开始聚起白色的灵光来了。
那灯芯上的灵光十分熟悉,若是朝阳的感觉没错,应该就是她自己的灵光。
朝阳的一只手被玄星压着,另一只手够住那灯往自己身边一带。就是这么一带,竟然带出了更强大的一阵灵光。
那白光强烈到刺眼,朝阳只得伸手半遮住眼睛,眯着眼睛虚看着前方。
消魂灯仍躺在一旁,只那灯芯已经脱离了消魂灯身,悬在半空,正激烈地打着转。
朝阳目光放到自己指尖,只见指尖仍然在溢出白色灵光,并且有加剧的趋势。
可她体内的灵力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这一阵阵不断的白光又是从哪儿来的?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因为消魂灯芯的白光聚集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隐约成了人形。然而那人形却没有做任何事,只是一个俯冲,冲进了朝阳的体内。
这一阵冲撞并没有唤出护心金鳞,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朝阳还能意识到既然护心金鳞没有反应,说明这东西对她来说并不是有害的。
很快她便没心思想其他事了。
因为这疼痛布满四肢百骸,经脉都被胀开了似的,一阵阵的胀疼。
须臾后,白光散去。朝阳半靠在玄星肩上,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上脸侧,那阵疼痛过去,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朝阳将手从朝阳身下抽出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滴汗落在玄星胸前,在他黑色的衣裳上绽开了一朵水花。
这场景莫名熟悉,她的动作一顿,就这样半撑着手臂看向玄星。
玄星仍然昏迷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细碎的剪影,呼吸轻轻浅浅的,如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
没错,她就这般毫无预兆、没有准备的,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她的脑海里充斥着的是“云淞”的名字,她曾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了云淞。
阴差见消魂灯被取出来,早就跑到幽冥殿唤幽冥王去了。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动物的叫声也没有,一片寂静。
天色将暗未暗,酆都城灯火通明,玄星就在这么一片寂静中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有着淡淡的金色,不细看不大能发觉。很多年前,朝阳最喜欢的便是他眼底的淡金色了。
他的目光永远淡淡的,乍一眼扫过,让人无法察觉究竟是否被看到了。
玄星眼神只一瞬的茫然,立马凝神了,见朝阳动也不动地望着自己,眉心一皱,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也是极淡的,哪怕自己受了伤,他也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的相貌是极好极好的,天界诸神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甚至连天帝的第七个儿子,传闻中难得一见的白孔雀,都不能比。
多年以前,他总是不耐烦。一缺少耐心,他额上的角便会颤动,还会涨红,这可没少被自己取笑。
朝阳恍然地想,如今才过去多少年?
有三百年了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以前的人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事情的走向也让人难以预料。
她垂着头,目光沉静又温柔。
“玄星”她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如同春夜的晚风轻轻拂过,“你为什么要打碎我的魂魄?”
玄星闻言,瞳孔瞬间放大,那里头流转的淡金色光也凝住,他猛地抓住朝阳的胳膊,像是怕她跑似的,力气十分大,扯得朝阳撑不住,手一松就跌落在他胸前。
朝阳没有挣扎,就着他的这个姿势慢慢闭上了眼。
三百年前,万花殿。
百花灿烂,香气馥郁。
万花殿是整个天界的植物园,所有叫得上来名字的叫不上来名字的,在这儿都能找到。
花神云淞便是这儿的主人。
天界的人都知道,云淞本体是朵昙花,也知道她还养着一朵昙花。
天界的神史记载,大约九百年前前,天帝邀请西天诸佛参禅悟道,品茗赏花。
云淞那时还不能化形,只被安排在园中受众神观赏。
赏至途中,昙花绽放,一个时辰后又收拢了花瓣。
那场面盛美,连佛祖都连声赞叹美丽,伸手遥遥一指,结了佛缘与她。
并在临走前留了句话:“此花不应与众花共赏。”
天帝顿悟,随即提了云淞神格,将她立为了花神,让她掌管着万花殿。
朝阳是她两百年后养的一株花草。
起初小小的并不惹人注意,直到百余年后,她慢慢长出花苞,这才让众神知晓,这万花殿里,养出了第二株昙花。
是的,这天界原本就只有云淞一株昙花,所以佛祖才会说出“不应与众花共赏”的话,只因它是最独特的存在,最好的方式便是独赏。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