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青听见广播里通知丈夫去派出所,看着丈夫疑惑不解大声问道:“顺财,啷个广播上通知你去大来派出所干啥子呢?”
“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你说去派出所能有啥子好事呢?准时你那宝贝儿子家福闯大祸了。早上我给你讲叫他来插秧你偏不听,现在给你捅出大娄子了,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人生悲哀啊!真是慈母多败儿。”
周树琴突然听见广播里的通知,犹如晴天霹雳,不知所措,吓得腿都软了。“天啦!都通知去派出所了。这到底出了啥子事嘛?”
何庆芳一脸茫然,疑惑不解,左想右想着,手里拿着一大把秧苗瞬间掉落在水田里,喃喃自语道:“孩子们放农忙假都在家里不会有事。丈夫一年四季出门做手艺,他为人憨厚老实,从不与人争长论短,,谈不上吵架或打架,违法乱纪的事他更不会去做。相信丈夫不会有事。可是,刚才广播上明明通知了自己去大来派出所,这到底是出了啥子事嘛,派出所都下达通知了,这,这真是急死人啊!”
何庆芳不停的想着想着,心乱如麻、心急如焚。
“庆芳,你站在田里干啥子?你到底去不去大来派出所?”金顺财大声喊着。
“财队长,你和周老师等等我。”
何庆芳慌里慌张从田里走向田埂上,用水随便冲洗了一下双脚上的稀泥巴,打着光脚板火急火燎就去大来派出所。
任正行脚疼在家里做作业。忽然,听见广播通知,着急的一瘸一拐跑到公婆家。着急的大声说道:“公,婆,大哥去街上卖黄鳝准出事了,刚才广播里通知我妈去派出所。”
“二女子,我和你婆正在纳闷呢?派出所啷个会通知你妈?原来是大女子在街上出事了。”
大来派出所,秦副所长身穿公安治服,威武高大,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看着金家福大声说道:“这里是派出所,你老实交代,叫啥子名字?家住哪里如实说来?”
金家福看着面前的民警,大声的回答:“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金家福,大来区凤凰公社安华大队金鸡山村民。”
“哟、哟、哟,还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还给我玩上江湖一套。”
在另外一间审询室里,同样穿着公安治服的年轻警察,眼睛盯着任正文,大声询问道:“小朋友,你不要怕,你要老实交代,不准撒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讲明白。”
秦副所长看见眼前自认为的小偷,有点不老实难以对付,右手重重的一巴掌拍打在办公桌上,想给金家福一个下马威,狠狠的大声说道:“你这个小屁孩,才多大还叫村民,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手里的西瓜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金家福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但没有吓着,反而还笑着说道:“你应该是这里最大的官,我不叫村民请问我叫啥?叫良民!那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侵略我泱泱大中国,发给中国人的良民证,那是对中国人的称呼。良民永远没有村民好听!”
刘警官和蔼可亲,笑着说道:我姓刘,他们都叫我刘警官,我们的工作就是专门抓坏人。你放心!我们决不放走一个坏人,但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你老实交待。”
“刘警官,我们仨去街上卖黄鳝,第一次就在街上,看见了长头发花衣服的贼娃子………”任正文一边回忆一边认真说着。
王幺婆无助的盯着老伴,心急如焚大声说道:“老头子,你是大队上的老支书,快去派出所救救大孙子吧?”
任幺公黯然神伤,无助的说道:“我是一个退了休的小小芝麻官,如果真能救自己的孙子,我定会义不容辞舍身相救。如果大女子真是犯法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啊!现在是法制社会,依法治国、依法行政、依法办事。老婆子,法不容情啊。”
年轻的刘警官一边听一边埋头记录着案情,抬头看见任正文说完了,沉默了一会儿,大声说道:“说完了,再想一想,还需要补充的没有?”
“警察叔叔,我说完了,没有补充的了。”
刘警官用职业的眼神盯着任正文看了整整半分钟,又继续大声说道:“保证没有讲假话。”
“向保证,我保证没有说假话。”
任正文斩钉截铁的大声回答着,并在口供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秦副所长被金家福一番话气得吹胡子,气得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拿出香烟点燃,一个劲不停的抽着。“你不说实话,反而还伶牙俐齿。这里是派出所,必须老实交代清楚才是唯一出路。”
金顺财、何庆芳、周树琴火急火燎赶到派出所,累得大汗淋漓、汗流浃背,不停的喘着粗气。
何庆芳捞起双袖,挽起裤脚,光着脚板,脚杆上还有一些泥巴粘附着,稀里糊涂站着派出所大厅里,着急的东张西望。
忽然,看见一个穿着治服的民警,手里拿着询问的一个笔记本,正从审询室里推门走了出来,心急如焚跑上前,迫不及待大声问道:“警察同志,我们是凤凰公社安华大队金鸡山的村民,广播上通知我们仨家长来派出所,请问发生了啥子事情了?”
“大姐,原来你们就是这三位孩子的家长,快来会客室坐下。”
“孩子出事了………”
何庆芳着急的大声问道:“警察同志,孩子们犯啥子大事了?”
刘警官耐心安慰道:“大姐,你千万别着急,事情正在了解和调查中。大家过来先喝杯水,先休息一会。”
刘警官把何庆芳等三人带到一间会客室,里面有两张长条形靠背椅,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轻男子坐在靠背椅子上,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看见刘警官走进房间来,笑容满面迎上去迫不及待的大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农村人种瓜不容易,求求你!一定要严惩小偷,决不手软。否则,我回去无法向生产队交代。”
“你放心!我们正在了解和调查中,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刘警官耐心的说着。
金顺财坐立不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开口说话了。“民警同志,我是金家福的家长,同时也是金鸡山生产队的队长。我们生产队正在插秧忙生产,你们十万火急在广播上通知我们仨家长来派出所。现在,我们来了你们不闻不问,总不是让我们来派出所喝茶的吧。现在农村大忙季节,我可没有这闲功夫。”
任新财是个急性子,想到生产队还在插秧,忙得热火朝天。于是着急的大声说着。
“队长同志,你们是孩子的家长,更是孩子的监护人,有责任和义务教育和管理好自己的孩子。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搞明白,迫不得已才通知你们家长来派出所,协助调查和了解,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还请你们理解为谢!”
刘警官说完关上了房门,火急火燎离开了会客室。
金家福冷笑着大声说道:“即使我说了西瓜不是我偷的,你和卖瓜人都一样也不会相信我,还不如不说,留着口水养牙齿。”
“小屁孩,你不老实交代还顽固不化、执迷不悟,留置察看,关你二十四小时,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身子不怕影子歪,脚正不怕鞋歪,我行的正坐得端,想笑想哭那是我的人生自由。你想关想放那也是你的事。”金家福黯然失色大声说着。
秦副所长气得脸都变青了,一个劲的抽着烟,房间里腾云驾雾,烟雾缭绕。
忽然,从派出所外面走进来两位高大魁梧的民警,领着一位长头发的小伙子,身穿一件白色血。低着头双手放在胸前,一件花衣服搭在手上,仔细一看,原来小伙子双手戴着一副亮晶晶的手烤,若隐若现。
刘警官看见俩位同事领回一人,急匆匆上前询问道:小吴,这是啷个回事?”
“这是个惯偷,今天他交待了作案多起,其中包括还偷西瓜一事。”吴警官直接汇报了小偷的情况。
刘警官看着小偷喜出望外。“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就是那个长头发,穿花衣服的摸哥儿和西瓜贼,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
何庆芳坐在长靠背椅子上,此时此刻,才感觉到双脚无比的疼痛,抬起左右脚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双脚板下已经打了几个大血泡,用手一摸痛得眼泪汪汪。
何庆芳在田里插秧,只顾着急来派出所,来不及洗干净穿上鞋子,打着光脚板跑了十几里山路才来到派出所来,结果脚上打了几个大血泡。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看见了何庆芳双脚打起大血泡,心疼的说道:“大妹子,你家犯啥子事了?啷个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着急来派出所了。”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了啥子事?广播里通知我们仨家长来派出所,我们就火急火燎赶来了。”何庆芳生气的说着。
突然,年轻男子马上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大声说道:“啥子事?原来你们就是仨孩子的家长,我来告诉你们,是你们家孩子偷了我们的西瓜。”
何庆芳平时温柔敦厚,看见别人说自己的孩子是小偷,火冒三丈生气的大声说道:“你说啥?我们仨家的孩子是小偷,还偷了你们的西瓜,你这是啥狗屁话。”
“大姐,你别着急,这是事实。我们在街上卖生产队的两瓜,是你们的孩子偷了我们的西瓜。”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生气的大声重复说着。
周树琴生气指着对方大声说道:“你放心,我们家孩子就是讨口要饭,也不会去偷人家的东西。”
“你们家孩子就是小偷,被我亲自捉住了,这是事实,你还想狡辩。”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木声说着。
“小偷,我告诉你,你称二两棉花去访一访,我们金鸡山祖祖辈辈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
周树琴恕发冲冠大声的骂道:“我们家孩子都是好人,我看你才是小偷。”
“自己的娃儿偷了西瓜,你还来凶,你凶啥子?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撒野耍横的地方。你们只会生孩子而不知道教孩子,有你们这样当妈的吗?”胡子拉碴的男子生气大声说着。
刘警官拿着资料,和两位民警押着小偷来到所长办公室,站在门外举手敲门:“砰、砰、砰”。
秦副所长正愁没有台阶下。忽然,听见敲门声,大声的说道:“进来………”
刘警官推门而进,闻见一大股烟味,看见房间里烟雾弥漫,用手里的资料不停的扇着。走到所长面前,弯腰附耳低语:“偷西瓜的小偷抓住了,就在门外。”
秦副所长大惊失色,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激情四射。“把小偷带进来。”
派出所会客室两边的人生气冲动的打了起来,大家扭打成一团。何庆芳和周树琴手舞足蹈、张牙舞爪伸手去乱抓乱挠,金顺财和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扭打在一团,一会儿拳打脚踢……
长头发、花衣服的小偷刚一进房间,金家福快如闪电的冲向前,心急如焚大声说道:“摸哥儿,他就是西瓜贼。”
金家福激动的热泪盈眶,委屈的失声痛哭。
刘警官上前拉着金家福的手,不停的安慰道:“小朋友,别哭了,你敢与坏人作斗争,你是见义勇为的好孩子。”
秦副所长押着小偷,刘警官领着仨孩子来到了会客室。
汪副所长推开房门,里面乱成一团,双方在地上扭打在一起,衣裳不整,面容全非,金顺财和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嘴角边都挂彩了流着血。汪所长生气的大声吼道:“住手,不准打架,你们太目中无人了,这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
刘警官看见会客室扭打成一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悄悄的跑出了派出所。
仨孩子突然看见自己的家长,马上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大人,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委屈的失声痛哭。
生产队所有人继续埋头插秧,九只角大田的秧子已经全部插完了,嫩绿一大片,在微风吹佛下摇头晃脑。
白素青站在田埂上,端着茶缸喝着水,望着大来街上方向,黯然神伤。“今天,到底出了啥子事?家福不是肚子痛在家吗?”
“素青,广播上啷个会同时通知你们三家的大人去派出所呢?王发秀好奇的问着。
“会不会是你们三家的娃儿偷偷去赶场,在街上出事啰?”蒋玉贞一脸茫然,不停的猜想着。
忽然,一位中年大姐气喘吁吁跑进派出所,看见自己的丈夫衣裳不整,嘴角边上还在流血,马上失声痛哭起来:“孩子他爹,你卖瓜啷个会卖到派出所来了,你啷个成这个样子啦?警察同志,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啷个就乱打人呢?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金家福仔细一看中年妇女,是上午叫她舅妈的人。于是,兴奋的跑上前大声的叫道:“舅妈你也来派出所啦。”
中年妇女哭着回头一看原来是好心人,马上不哭了喜出望外,欢天喜地拉着手,大声说道:“天啦!小兄弟,你们啷个也在派出所。孩子他爹,快过来我给你讲,早上我遇到的好心人就是他们仨。”
“大姐,你看清楚,他明明就是我亲自抓住的小偷,啷个就变成你的大恩人。”年轻人一脸茫然,上前拉着中年妇女的手大声说着。
“小松,你放心!我决不会看错人。没有他,我揣在身上的钱就被摸哥儿偷走了。这可是我们生产队付买种子的钱啊。这钱要是被摸哥儿偷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中年大姐说完马上激动的呜呜痛哭流涕
胡子拉碴的丈夫看见媳妇的言谈举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天啦!这到底是啷个回事,把人都整糊涂了。”
中年大姐拉着金家福的手,惊喜若狂内疚的说道:“小兄弟,你们走后我良心上过不去,知道你们最喜欢吃锅盔,我买好三个锅盔在街上到处找你们。结果,找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认为你们都回家了。当时,我感到非常后悔和失望。现在好了,想不到我们在派出所见面了。这是我专门给你们仨买的锅盔,相信,你们也饿了,快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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