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行,此处交与微臣。”刘观雾走近道。

云晏思忖着摇首,抿起唇,转身向云昉走去。

剑刃出鞘,疾风袭来,用力砍向悬于半空的刀。风止瞬间,刀刃断。

惊怔的目光随断刃落地,耳畔传来云晏冷厉的声音:“穆王如今该做的,应是与过去一刀两断。”

剑刃掷地,云晏拂袖转身。

“回府!”

双膝跪地,泪珠一颗颗滴落在断刃上,微颤的手捧起断刃,伴着低哑连绵的啜泣声消弭在人潮涌动间。

东方婧看了眼伏地啜泣的云昉,便随云晏登上马车。

车舆内。

“云晏,留窦思明一命对你来说不难。”东方婧看向出神的云晏。

“他想杀你。”云晏闭上眼睛,仰头靠着晃动的车壁。

“我知道。”

薄唇呼出一缕轻叹,“我不会杀他。”

他眉宇间的褶皱愈来愈深。东方婧注视云晏片刻,便收回目光。

“婧儿,我今日所为是对的吗?”

手指挑帘,东方婧抬眸望向车外,“若他放下了,那便是对的。”短暂沉默后,东方婧再次启唇:“不过,我很担心清蕴姐姐。”

“我认识的窦大夫是很坚强的人,放心。”

不久,马车停于太子府门前,云晏走下马车,扶东方婧下车后,便对刘观雾说:“替窦大夫安排好住处。还有……将新铸的那把刀送去穆王府,以太子的名义送。”

“臣领旨。”

云晏正欲迈步,忽又驻足,刘观雾急忙回:“殿下放心,凌玉今晚会一直守在窦府,绝不会让苏比努尔跑了。”

云晏颔首回府。

翌日晌午,太子府书房。

“主君,于道公他……还是没能撑过去,昨夜子时便西去了。”凌玉道。

“辛苦了。”云晏拂袍起身,走向凌玉,“这是……他的寿盒?”目光落在凌玉怀里的寿盒上。

“嗯。”

“带苏比努尔过来见我。”刘观雾接过凌玉怀里的寿盒,凌玉离开书房。

寿盒落案,刘观雾拂袖擦擦寿盒,“殿下,您真要将这个带去蓬莱?”

“这蓬莱在何方?”

刘观雾一愣,还是俯身应:“臣派人去查查。”

“不止蓬莱,还有方丈山,瑶池……最后便是他的家乡——南疆昆玉。”

“殿下,这于道公是出了名的疯癫,你怎的也跟着他疯?”刘观雾无奈叹气。

“遂人遗愿,当得福报。”

这份福报是留给婧儿的护身符。云晏这样打算。

云晏向他身后走去,刘观雾的目光顺着跟去,苏比努尔不知何时进来的。

刘观雾见此,便拉着凌玉离开书房,临走不忘带上寿盒。

木门吱呀一声,云晏启唇:“你当问过霍尔了。”

苏比努尔低着首,“他说,阿恰曾送给他一朵顶冰花。可惜的是,那朵花没能撑到五月便枯萎了,正巧赶上阿恰出嫁的那日。”

在南疆,顶冰花象征即将到来的幸福。

云晏想了想,问:“淑嫔从未喜欢过陛下,对吗?”

苏比努尔毫不掩饰:“没错,我之所以当着皇帝的面那样说,正是为了逼他露出真面目。”苏比努尔挑起眼尾,“云晏,你也看见了,皇帝压根没把你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你还效忠他做何?倒不如跟着我……”

云晏开口打断苏比努尔的话:“我效忠的是盛云,是百姓,是忠臣。”

苏比努尔轻笑一声,“云晏,你不像那高高在上的太子。”

衣袂拂过阵阵清风,“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太子同陛下一般,是君,也是国。”云晏拂袍落座。

“我自幼领略过你们中原的诗词歌赋,实不相瞒,我很欣赏你们的文化。”

云晏抬手示意,苏比努尔拂袍落座,与云晏面对而坐。

云晏拂袖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苏比努尔,“库车王此次派你前来议和,是为何意?”

“只为议和。”苏比努尔接过水杯,认真道。

见云晏抿唇凝视,苏比努尔续道:“千真万确。”

水杯落案,“知道了。”云晏敛起眸,“阿合奇在门外等你。”

苏比努尔随即起身,从怀里取出血书落案,“这是于道公留给你的。”便转身走出书房,行至门口又回过身道:“多谢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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